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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千二百一十五章 这人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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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。第四手准备,则是打造‘大五行’,将浩然天下,青冥天下,西方佛国,五彩天下,蛮荒天下,全部囊括其中。这一手准备,最有可能成功,但是难度如何,诸位最该心知肚明。”
陆神喃喃道:“注定都是身死道消的下场,在这期间做得越多,只会异议越多,被骂越多。一旦失败,更是千秋万古的罪人。到底图个什么呢。”
经生熹平说道:“君子曰:学不可以已。吾善养浩然气,天下不能荡也,生乎由是,死乎由是。”
片刻沉默。
茅小冬突然眼红跳脚,指向一位学宫祭酒司业,“草你妈,是谁说宁姚身为一座天下的共主,长久闲逛浩然,不像话?”
老秀才怒道:“闭嘴,别吵!”
茅小冬立即闭上嘴巴。那位学宫司业与他作揖,茅小冬叹了口气,伸手扶他起身,“其实不怪你。是我失态了。”
礼圣突然说道:“西方佛国答应了,白玉京余斗和兵家姚清都说没有问题,宁姚说她立即返回五彩天下,但是白泽不肯点头。”
亚圣说道:“我去找白泽谈谈看。”
老秀才摆摆手,“不用去。这不是两座天下休战几年就能谈拢的事情,白泽是绝对不会答应的。最近神性者,是人性吗?不对,其实是兽性,是你我当年皆没有说到点子上的、双方也不敢往深了说的纯粹的‘恶’。白泽终究是返回蛮荒、主动选择担系一座天下存亡的白泽了。”
陆神说道:“礼圣,我愿意强行合道,配合熹平先生,助陈平安一臂之力,给三教祖师和之祠前辈赢得更多的机会。此事,我与熹平先生反而是最合适的人选。”
经生熹平笑道:“熹平谢过陆道友认可。”
邹子说道:“这场天地通,就只是两个‘半个一’的战场。既然陈平安他自己没有开启这座大阵,那么现在别说是陆神合道,就算是你跻身了伪十五,都是意义极小,小心负薪救火,反而被周密找到机会算计一番。”
陆神淡然道:“闭嘴。”
礼圣说道:“刘飨说让我们等等看,他要先确定一件事,他说好像陈平安联手崔瀺,连他也给骗过了。”
邹子说道:“是可以再等等看,齐静春和崔瀺当初任由阮秀吃掉李柳的神性,任由她在眼皮子底下,通过那座飞升台登天离去。我这些年反复推演,始终百思不得其解,想必他们是留有后手的。”
天地终于相通。
一线开天和一线坠地的两道金光终于撞击在一起了。
天地间下了一场滂沱火雨,“雨滴”在半空中消散殆尽。
施舟人仰头望去,目眩神摇,得见此景,此生足矣。
道人大有一种“朝闻道夕可死矣”的释然和快意。
高台之外,依旧存在着一层天地隔绝的大道屏障,好像有意阻挡谁来此。
周海镜神色变幻不定,突然瞥见那杆拄地铁枪,厉色道:“结阵!”
她伸手攥住这杆巡狩使苏高山战场遗物的铁枪,“好,绝不辱没了你!也不止你们大老爷们当得豪杰!”
周海镜自言自语道:“老娘今天就要青史留名,让人间此后的千秋万古,都要牢牢记住武夫‘周海镜’这个名字!”
她环顾四周,咧嘴笑道:“事先说好,这笔赔本买卖,老娘是绝对不会赔钱的!”
北俱芦洲。
夜幕中,如同出现了一场祭剑。
太徽剑宗刘景龙,率先御剑飞升。
飞升境剑修白裳亦然,仗剑飞升。哪怕与那陈平安,是有过一场大道争执的。
一条条剑光,在道场,在山河,在宫阙,在市井,在海上……俱是高高升起。
更多剑修是跟着“祭剑”,并不清楚那两条“金线”对撞的缘由是什么,人人只觉得道心一震,竟是出现瞬间的窒息。
无法想象,斗法双方,得是多高境界,才能有此威势?
有青年剑修匆匆忙忙御剑飞升,凑巧碰到一个邻国的熟人也刚刚破开一座云海冒了头,便转头遥遥好奇询问道:“去干嘛?”
那老者没好气道:“不知道干嘛你也跟着?着急投胎啊?”
青年剑修自顾自说道:“问你话呢,你境界比我略高几分,总该听说些什么吧?”
老者也懒得计较差了两个境界算什么略高几分,只是屏气凝神说道:“只觉得上边那条金线,来势汹汹,不像什么善茬。反正下边那条金线,是陈隐官,哪个好哪个坏,还需要爷爷教你?”
青年剑修:“哦。”
老者气笑道:“哦你大爷的哦,就你这点境界,还不赶紧滚回去,总要给北俱芦洲留点剑道香火,别被皑皑洲抢走‘北’字。”
青年剑修说道:“没事,我有俩徒弟,刚刚三境了,不孬。再说了,我还有个闭关多年的祖师爷……咦,祖师爷,也来了啊。”
越是御剑飞升越高,越是靠近那条“金线”,就越是震撼于“一线”的巨大,五彩琉璃色,恢弘如传说中支撑天庭的天柱。
白裳率先祭出飞剑,朝那高处金线一斩而去,无功而返,那条“金线”甚至没有出现任何细微痕迹,白裳轻轻擦拭鼻血,惊讶不已,收了飞剑一看,缺口鲜明。
飞升境剑修的白裳尚且如此,更何谈其他剑修?
好像就是纯粹为了让他们能够证明自己的的确确,义无反顾,不计得失,实实在在为这个世界做了点什么。
就像是……最后给予人间的温柔。
白裳骤然间一挥袖子,将一大拨本洲剑修卷自己身边,原来那场火雨出现了变化,轰然横扫开来,无形天地都被灼烧出无数的细微漩涡,那是传说中远古高位神灵以利刃截流、切割光阴长河的光景。
刘景龙神色凝重,站在白裳身边,以心声说道:“最外边一层五彩琉璃色,只是金线‘神性’与光阴流水相互砥砺而出的一点神道余韵而已。”
白裳皱眉道:“这还怎么破阵?”
刘景龙默不作声,“总要做点什么,我来布阵,白裳你……”
说到这里,刘景龙有些难以启齿,白裳洒然笑道:“我愿意递出一剑,折损跻身飞升境之后积攒下来的全部道行,但是要说本命飞剑断折或是崩碎,害我跌境,我真做不到……”
刘景龙笑道:“足够了。”
白裳提醒道:“你别冲动。”
刘景龙说道:“再说。先结阵。”
高台,施舟人只残存一双眼眸与额头了。
却瞧见了一位意料之外的不速之客,施舟人凝起最后一点真灵,牵动眼前的些许气机涟漪作声音,“郑先生,终于见到你了。”
郑居中一身雪白长袍,身边似有一团灰色朦胧的雾影。施舟人也懒得去探究那是个什么东西,弥留之际,能够与郑居中这尊大魔头聊几句,真是此生无憾矣。
施舟人见郑居中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,便主动说道:“对这个世界心怀怨怼的利己之辈,总是见不得一切美好的,后者如骄阳,刺眼得很呐。一切美好之物的瑕疵,却也能够让他们一叶障目,蓦的快活起来。郑先生,你说一万年以后的世道,又会是如何的世道人心呢。”
郑居中说道:“死你的。”
施舟人哑然。这位道人也不知作何感想,终于是就此消散了。
那团雾蒙蒙影子似乎在讥笑郑居中,这就是算无遗策的白帝城城主?这就是所谓的奉饶天下先?
郑居中在这边伸出手指,勾勒出一个女子剑修的名字,再从袖中摸出几件宝物,将其悉数碾碎。
顷刻间身形缩地山河,郑居中将那团雾影收入袖中,直接跨越天下,去了蛮荒。
蛮荒天下,腹地。
作为外乡人的青衫老者站在一处山巅,白泽站在数万里之外的一条江河之畔。
双方对峙已久。
但是不知为何,陈清流早已递剑,至今尚未收剑,双方置身于战场,却好像没有对这方天地产生丝毫影响。
在这之前,听没听过“青主”道号的蛮荒妖族,在陈清流路过之后,都死绝了。
理由很简单,他也懒得去找白泽,让白泽主动来见自己。
他陈清流要以三千载剑术,掂量一下白泽的万余年道力。
谢师姐说得对,问剑要趁早。
再晚一些,白泽的道力,就真要高不可攀了。一个不小心,就是三教祖师散道之后的人间首位十五境。那还怎么打,必输的嘛。
谢石矶站在远处,除了这位魁梧女子,还有白泽的两位帮手,斐然和晷刻,一双蛮荒天下最大的道侣,没有之一。只是他们跟谢石矶倒是没打起来,反而聊得挺熟络了。
在陈清流和白泽之间的广袤地界,偶尔会有青瓷裂片的细微声响。
晷刻只是知晓这其中的凶险,间隔万里的这处战场,皆是死物了,甚至连那山与水都冻死在了“结冰”的光阴长河中。
陈清流双手负后,意态闲适,抬头见那天地通的异象,扯了扯嘴角,说道:“白泽,你只管递话出去,拦谁也好,帮谁也罢,都是自由的。”
那我陈清流就可以顺藤摸瓜了。
青冥天下,白玉京,灵宝城。
庞鼎凭栏站立片刻,便转身走入道场,层层玄妙禁制,老人容貌的庞鼎,先前在问礼一役中略显气急败坏的灵宝城城主,一步步前行,如跨越数把“镜子”,留下一道道不同姿态的身影,苍老容貌,暮年光景,中年道士,年轻道士,少年,稚童……再从稚童复为少年,青年……最终庞鼎来到一座阴阳鱼法坛,拾级而上,端坐在蒲团上,双手叠放在腹部,庞鼎轻轻吐出一口浊气,面带微笑,誓愿已成,十四境矣。
万年之前,陈清都与两位挚友,龙君和观照,一起问剑托月山。
前身是观照的后世“离真”在今生所见,到底有多远,谁都不知道了。他曾经看见的“主流”什么,为何江河改道,都已成谜。
蛮荒东南一处灵气稀薄的偏远贫瘠之地,群山之中有座不起眼的无名洞府。
上次在夜航船,陈平安说了些周密藏在两座天下的隐蔽手段,浩然天下这边的,都已经被文庙一一清除。
但是蛮荒天下这边,作为文海周密关门弟子的周清高,以及女子剑仙流白,好像心生感应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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